Karena

【元与均棋/如艺郎均】小爸爸（4）

 *鸽了太久的艰难产出

 *养父棋X亲生父亲朔 非典型破镜重圆

 *文章略带伦理问题思索。他们都是好人，爱情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生日那天，子衿收到了来自三个爸爸的礼物。

  一开门，首先是均朔叔叔，和那天一样梳着个小顺毛，不过今儿换了个牛仔衣，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徐均朔眼睛有点红，手上还抱着个熊猫的毛绒公仔，一看到子衿，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子衿生日快乐！”徐均朔的声音有点奶奶的，笑起来又没了平常的凶劲儿，特别招小孩喜欢。子衿笑着扑进徐均朔的怀里，抱着小熊猫一戳一戳的，徐均朔根本就不愿意撒开手。

  “唉，子衿看到徐叔叔，就不理我这个老父亲了。”郑棋元在门边故作酸溜地说。郑子衿何等机灵，在徐均朔怀里，却就着身子凑过去亲郑棋元。

  “哪有，我最喜欢爸爸了！”

  郑棋元笑得见牙不见眼，旁人见了怎么着都觉得这才是一家三口。

  而这个时候，子衿却看到了徐均朔身后方，站着一个又没见过的叔叔。好像和徐叔叔差不多大，脸型偏长，瘦得棱角分明，一双瑞凤眼似乎有些恍惚地盯着自己，死咬着嘴唇不吭声。

  郑棋元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向后方，见到郑艺彬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来了啊。”

  郑艺彬点点头，依旧不敢前进一步。

  徐均朔把女儿放了下来，郑棋元蹲下身，温柔地对孩子说：“子衿，叫郑叔叔。”

  “郑叔叔好。”郑子衿歪了歪头，“咦？我姓郑，爸爸姓郑，叔叔也姓郑，就徐叔叔不是！”

  听到女儿的声音，郑艺彬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眶已经湿了，徐均朔向他投以鼓励的眼神，他终于蹲下身，向女儿露出勉强的笑。

  “子衿，你好啊。”郑艺彬向他的小公主伸出手，“我叫郑艺彬。”

  郑子衿还摆着架子，似乎很满意郑艺彬的架势。“郑艺彬？爸爸，这个叔叔的名字比你的好听。”

  郑棋元佯装生气地别开脸，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生日蛋糕，十根蜡烛。郑棋元一根根地点上，前两根，子衿是和她的亲生父母一起过的。一家三口，抱着刚刚会说话的小女儿，快快乐乐唱起生日歌。小孩和大人的笑声重叠在一起，那时的郑艺彬和徐均朔觉得这就是世间最美的声音。

  到了后来的七个生日，是和郑棋元两个人过的。门框旁边还有深深浅浅的蜡笔印，每一次过生日就量身高，记录着子衿一点点地长大。

  十年了，物是人非，他们却奇妙地聚回到了一起。

  三个爸爸，三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郑艺彬没能等完郑子衿许愿，就一个人跑到了阳台。夏天的风很静，郑艺彬的哭声很突兀，似乎是有意刺破温馨的氛围。他活了三十多年，除了小时候，长大后的每一次哭泣都是因为他们父女。徐均朔答应他的求婚时，婚礼上宣誓时，父女俩被推入产房时，还有子衿被拐走时他们支离破碎的心。

  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朝思夜想的孩子，此刻就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衣服尾巴，甜甜地叫名字，那眉眼像极了自己当年最幸福的模样。

  她真的很好，郑棋元把她照顾得很好。

  几张抽纸被递到跟前，郑艺彬迷迷糊糊间，看到徐均朔和自己并肩站在阳台上。男人的脸庞似乎恢复了些血色，头发被风吹散，刘海下深情的双眼不知看向何方。

  他什么也没说，也不需要多说。

  里边已经响起了礼炮的声音，大家伙在欢呼，而阳台上的两人却安静得可怕。徐均朔轻轻地把手搭在郑艺彬的身上，无声的安慰，胜过说出口的矫情。

  郑艺彬再承受不住，转过身抱紧了自己的爱人，埋进熟悉的颈间。这个场景多么熟悉，曾经的郑太太，也是被郑先生这般抱进怀里安慰，郑艺彬爱用薄荷味的洗发液，清爽的气息总能让徐均朔心安。  

  “没事了，都没事了。”半响，徐均朔才说出这么一句。

  久别重逢的昔日夫妻，在一个喜庆的日子互相舔舐伤口，难得的温情时间。可落在郑棋元的眼中，他们的姿势太过亲密，郑艺彬像是整个人窝在徐均朔的怀里。

  “子衿。”郑棋元向郑子衿使了个眼色，小孩儿就明白了。

  “郑叔叔，吃蛋糕啦！”小孩子突兀的行为总是容易得到原谅，郑子衿把漂亮的蛋糕捧到郑艺彬跟前，咧出大大的笑。郑艺彬忙地背过身去擦眼泪，徐均朔捏了捏小姑娘粉嫩的脸蛋，故似酸溜溜地说：“好家伙，有了你郑叔叔就不要我了是吧？”

  “才不会呢！我最喜欢徐叔叔了！”小姑娘笑着，“徐叔叔的蛋糕在爸爸那。”

  换而言之，郑棋元有话要对他说。徐均朔拍了拍郑艺彬的肩，走进了屋里。

  郑艺彬眼泪也抹得差不多了，换上往日阳光的笑，接过子衿的蛋糕。“谢谢子衿，子衿真乖。”

  “叔叔不用谢。”郑子衿还特别贴心地拿袖子替郑艺彬抹去残存的泪痕，“叔叔别哭啦，哭得羞羞脸。”

  不哭不哭。郑艺彬大口地嚼着蛋糕，似乎想要咽下刚刚又起来的哽咽。

  “为什么你们大人都那么喜欢哭啊？爸爸是这样，徐叔叔是这样，郑叔叔也这样。”小子衿挠着小脑袋，大眼睛闪烁着不解。

  郑艺彬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因为我们都很爱子衿啊。”

  “爱我为什么要哭？”子衿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很大声。

  “那刚刚三个人里边，子衿最喜欢谁啊？”明知道答案，郑艺彬却还是想问问。

  “嗯......我第一喜欢爸爸，第二喜欢徐叔叔。”

  徐均朔？“为什么呢？”

  郑子衿突然开始捂着嘴巴偷笑，凑到郑艺彬耳边，“郑叔叔你看不出来吗？爸爸喜欢徐叔叔啊！我那天晚上说想要徐叔叔当我的小爸爸，爸爸脸红了呢！”

  郑艺彬愣住了，似乎心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被抽出来。

  “子衿......喜欢均朔当你的新爸爸吗？”

  “喜欢啊。”小姑娘诚恳的笑刺痛了郑艺彬的眼。

“爸爸喜欢，我就喜欢。”

  “棋元哥，怎么了吗？”徐均朔进来的时候，郑棋元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吃蛋糕，却一个劲儿地灌酒，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看到徐均朔走来，那红成猴屁股眼儿的脸却突然露出和其身份地位严重不符合的憨憨笑：“朔朔......”

  徐均朔怔了一下，挪到郑棋元的旁边，抢下他的酒杯。

  “棋元哥你喝多了。”

  郑棋元没有回答他，却一下子把瘦弱的男人圈进怀里，呼出的热气直扑徐均朔侧颊。

  靠得太近了。徐均朔有意避开，却被郑棋元禁锢住无法动弹。

  “朔朔，我好想你......”

  一句不咸不淡的告白，却耗尽郑棋元全部的能耐。他从不善于表达感情，当上了刑警，更是习惯于伪装自己，用铁面对抗犯罪。可他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啊，对子衿如此，对她的亲生爸爸，又何尝不是？

  他爱徐均朔，在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想的不是他和子衿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抢走他的孩子，心里的念头只有，他又瘦了，他是不是这些年过得不好？

  郑棋元简直想把徐均朔揉进骨子里，与他再不分离。

  “棋元哥，彬彬和子衿都还在呢。”

  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郑棋元放开了徐均朔，但依旧坐得近，似乎在赌什么气似的。他看向旁边的方向，假装漠不关心地问：“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棋元哥我......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照顾子衿吗？”

  郑棋元拿酒杯的手顿了顿。

  “我可以在这附近找份工作，租个房，离你们近些，然后平常你没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把子衿放我那......”

  郑棋元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要一起照顾，干嘛不直接搬进来？”

  徐均朔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均朔.....子衿，她很想要一个新爸爸......”这番意思再明显不过，郑棋元低下头，不敢看徐均朔的神色。

  徐均朔似乎也没想到郑棋元会这么直截了当，当时就愣住了不知该作何回答，郑棋元等了很久，以为他不乐意，竟然还当场红了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子衿喜欢你，我也......我也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搬过来和我们一块儿住？”

  “我平时带着她可辛苦了，回到家我俩都没口热饭吃，也没人给个亲亲，周末带子衿去玩，人家都一家几口的，就我们爷俩凄凉得要命，玩那个转转杯非要三个人一块儿，这不歧视人嘛......”

  徐均朔真的要被郑棋元这孩子气的样子给逗笑了。印象中的郑局雷厉风行，哪会这般耍赖？郑棋元见还不奏效，直接就熊抱住徐均朔，漂亮的眼睛直视他：“不管，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棋元哥......”徐均朔极力憋住笑，轻轻替男人顺好毛。“我只想好好照顾子衿，现在还不想把太多的精力放在私人感情上，你......你就别逼我了......”

  “我们的事情，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郑棋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了精神，头埋在徐均朔的怀里不肯起来。

  忽而想到什么，仰起头，那模样徐均朔还以为他中了彩票。

  “那我可以追你吗？”

  什么鬼。

  “你当初追我追得可带劲了，现在我追你好不好？郑棋元追徐均朔，徐均朔不能反抗，抗拒从严。”

  哟嚯，还耍上官威了？可徐均朔看着郑棋元这副模样，真的硬不下心肠。随他吧，反正酒鬼说的话不算输，就算醒了，只要他拒绝，郑棋元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纠缠了。

“均朔？”郑艺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沙发后边，嗓子有点哑。

  徐均朔刚想起身，郑棋元就抱紧了他，警惕地看着郑艺彬：“你！离朔朔远点！”

  郑艺彬被郑棋元这么一嗓子唬住了，徐均朔翻了个白眼，推开郑棋元的凑过来的脸：“别闹了，快去看看子衿，不然被那群叔叔阿姨给捉弄死！”

  子衿。郑棋元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得了什么命令，立刻醒过神来奔向熙攘的人群。

“你和他，在一起了？”郑艺彬已经很用力地问出口，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脏的苦楚。

  徐均朔忙摇头：“你别误会，他就是喝多了。”

“可他喜欢你，不是吗？”郑艺彬低下头，“郑棋元喜欢你，子衿也喜欢你......”

“彬彬......”徐均朔伸出手，却被郑艺彬拦下了。

  郑艺彬是笑着的，笑得比哭还难看，“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

  徐均朔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不争夺子衿的抚养权了？”

“争？拿什么争？在子衿的心里，她的父亲只有郑棋元。难道争来争去，到最后告诉她你最喜欢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而你的爸爸在你小的时候就把你弄丢了？”

“她还那么小，那么单纯，这会伤害到她的。”

“况且，郑棋元把她养育得很好，真的很好，比我更像一个好爸爸......”郑艺彬捂住了眼睛。

“谢谢......”这声道谢，徐均朔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以后还劳烦你们告诉她，在国外有个郑叔叔，很喜欢她，超级第一爱她。”

  很少看到男人这副模样。郑艺彬一向是喜欢笑着的，笑起来眼角弯弯，清澈的眸子能倒影出别人的笑颜。在和他一起的这些年，徐均朔也总被他带着爱笑，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个带动气氛的人。

  曾经，他们都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啊。

  徐均朔主动给了他曾深爱的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爱还在，但早已物是人非，短暂团聚的喜悦并不足以弥补多年的裂痕，他们终究，只能依靠回忆的血脉，维持最后的体面。

“郑棋元是个好人，你也别别扭了，喜欢就答应人家吧。”

  还开起了玩笑，看来也没那么难过嘛。徐均朔锤了胸口一下，郑艺彬便弹出几步，佯装很痛的样子。

“徐警官威武，徐警官威武......”

  总是无意间保留刻入骨子里的默契。

  郑艺彬走的那天，惊喜的是郑棋元带着子衿也来送他。

  徐均朔拿着手机一遍遍地帮他对要带的行李，果然一对就发现漏了东西在酒店里。

“算了算了，我到家再另买吧。”

  郑艺彬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子衿，徐均朔见状也凑了上去，他们终于能像七年前的那样，像真正的一家三口那样，享受离别再重逢的惊喜。

  郑子衿偷偷瞥了眼郑棋元，郑棋元朝她挑挑眉。

  跟约定好那样，郑子衿超级大声地说：“我会想你的，超级爆炸想你。”

“彬彬爸爸。”

  郑艺彬在机舱里疲倦得不行，但舍不得闭上眼睛。想多看一眼，祖国的土地，熟悉的城市，还有那一张张温暖的面孔，爱到深处的记忆。

  蓝天里，似乎连云朵和风都是你们的模样。